色授魂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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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爱的故事。——布袋戏同人/现pa/突然想到的小故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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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青冥x丹阳侯】

 

大家都没想到,青冥会来参加苍苍和戚寒雨的婚礼。

 

青冥脱离星宗大家庭已有十年。他考上博士生的时候,解除了和丹阳侯的师生关系,考取了NASA的暗物质方向,然后又在南极的天文观测站工作了三年。

 

后来他回到国内定居,进行NASA的学术援助和课题研究。他住在大学城的高级公寓里,这里距离星宗大学不远不近。除了在星宗大学的天文研究室落成时,去那里进行过一次演讲报告,青冥从未踏入过母校的大门。

 

苍苍和青冥的关系似乎有所缓和,但也没有明显的表现。他们两个谁也没赢得国际论文竞选。事实上,他们之间的隔阂并不是借由论文竞选才产生的。从幼年时开始,苍苍就更讨人喜欢。后来,丹阳侯的精力也更多地放在苍苍身上。丹阳侯不是讨厌青冥,而是觉得他聪明坚强,可以不用过多干涉。而苍苍柔软稚嫩,需要更多爱护。

 

青冥了解这一点。但这不代表他会接受,尽管他的不接受显得更加没有道理。“道理”,青冥一直面对着这个词汇。这是世人的眼光和思想汇聚成的要求,要求青冥接受现实,并好好迈向未来。毕竟在一系列往事中,谁也没错。而那些曾有的养育和关爱都是真心的。

 

他来参加苍苍的婚礼时,仍未接受这个要求。只是他沉默未语,其他人则可能理解偏差。他们以为青冥的个性变得柔和了一些,不再莫名其妙地排斥疏远无辜的苍苍。

 

青冥早就不在乎这些眼光和要求,即使它们是善意的。

 

他接到邀请函,婚礼在一家古朴的船型中式餐馆举行。他驱车前往,将文件包留在汽车副驾驶座上。他要顺路去参加一个学术会议。

 

道域学术联盟的亲友基本都到场了,就连一些平素里会让人敬而远之的人,此时也表现出了温存的样子:泰玥皇锦的礼服十分漂亮,她正为檐前负笈调整领结;丹阳侯站在酒塔旁边,那不是香槟堆成的,而是古雅的青陶酒杯。他和颢天玄宿对着致辞的草稿。

 

青冥坐在来宾席的最后一排。他在礼堂入口处留下了礼金,得到了一枚玉兰花胸针。这是来宾得到的礼物。座位后面是百花菱格形状的木窗,外面的水波声清澈缓慢。

 

有人注意到了他,不由得发出一点窃窃私语。侍应生端着酒水盘,向每一位到场的宾客微笑。他来到青冥身边,微微躬身,询问这位先生要什么酒水。

 

“有白开水吗?”青冥说。他正吃着缓解忧郁症的内服药物,不能饮酒。他基本连烟也戒了,但总也不能完全戒掉。

 

“请稍等。”侍应生愣了一下,礼貌地离开。

 

婚礼马上要开始了。作为伴郎,霁云和凯风弼羽正忙着整理一对新人的礼服,飞渊则检查着撒花的花篮。

 

青冥沉默地看着这一切。他离丹阳侯很近,但并没有去打招呼。侍应生回来了,递给他一杯白开水。他喝了两口,手握酒杯搁在膝头。

 

“青冥师兄!”苍苍忽然发现青冥,赶快跑过来。他确实有点喜出望外,没想到青冥真的会来。

 

“嗯。”青冥点了点头。他语气礼貌平淡。“恭喜你结婚。”

 

“要往前面坐一点吗?”苍苍笑道,“座位足够的。”

 

“这里就可以。”青冥说。他微微抬抬头,示意主持台那边。戚寒雨正向自己的小伴侣招手。

 

苍苍赶紧跑回去。在悠扬的乐曲中,婚礼开始了。

 

青冥一直坐在最后面。他看到新人互相交换戒指,听到丹阳侯和颢天玄宿的祝词。还有撒向新人的花瓣,应该是纯白和淡青色的玉兰花。

 

他听到丹阳侯说,“我真心希望自己的孩子们都能得到幸福。”

 

青冥看着丹阳侯。他仍然身材高大,气质俊朗。他那冷峻的神采中,透露出一些温柔和慈爱。对于不善表达的丹阳侯来说,这已是珍贵的流露。

 

新人誓词结束后,宾客们都举杯庆祝,开始了自由舞会。在欢歌笑语声中,青冥将喝完的水杯放在一边的空盘上,站起身来。

 

“先生,您不参加舞会吗?”门口的侍应生有些惊讶地问。

 

“不了。”青冥将胸针留下,“我有其他事情。”

 

他转过头,看到苍苍和同年龄的年轻的朋友们尽情欢语。人群舞影摇动,他看到丹阳侯和颢天玄宿在其中跳着缓缓的舞,丹阳侯的动作稍有些笨拙,颢天玄宿贴着脸颊,轻柔地教着他动作。

 

青冥回过身去,走下船旁的木制台阶。

 

没有人挽留他,大家都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。

 

在暮色与夜色交接的时候,天空中有青橘色的暮云。青冥坐进汽车,查看手机简讯。今天的学术会议取消了,因为主持会议的学术小组临时有其他事情。

 

青冥关上简讯,发动汽车,驶向沿河公路。

 

他看到暮色沿着车窗顶部向后退去。

 

他想,我得这么活着,我只能这么活着。

 

——

 

【灭轮回x阴阳师】

 

灭轮回向国家博物院文保科技部递交辞呈时,受到了一致挽留。他是钟表修复部唯一的文物修复师,意义非凡。

 

他说,“我会把那座乾隆铜镀金音乐水法钟修好再走。”

 

灭轮回远不到退休的年龄。虽然他已经三十七岁,也已不年轻。他仍具有强烈的魅力,他皮肤白皙,身材高挑,俊俏的丹凤眼无可挑剔。只是他不到二十岁时经历过工厂事故,是一次煤油挥发爆炸,他吸入了过量的有害油气,导致嗓音颇为沙哑。那沙哑也已醇化为一种烟嗓似的浑柔。

 

阴阳师曾说,“我就是爱你这样的声音。”

 

阴阳师是在和灭轮回离婚之后辞职的。两件事无缝衔接。并非阴阳师早计划好了,要彻底离开灭轮回。事实上,这些都是灭轮回的建议。

 

他们结婚将近十年,恋爱差不多二十年。灭轮回以为这够久了,久到可以使一个人的想法发生改变。

 

阴阳师的初恋人形师再次出现时,三个人都已不年轻。人形师多年前遭遇冤案,只得切断和阴阳师的恋情,隐姓埋名躲避到国外。现在案卷重审,一切指控撤销,人形师恢复了自由公民身份,又回到了国内。

 

人形师没想过来找阴阳师。如果他想,只要给阴阳师一个简讯,阴阳师绝不会躲避他。人形师当年是真的想要结束这段恋情,避免恋人受到波及。现在回来了,他也真的没想过再去进入阴阳师的生活。这是出于道德的约束,而非情感的消失。他们的情感没有消失,即使有二十年的茫茫分离。

 

阴阳师知道了人形师回来了。他并非刻意,只是在街角一家非常老旧的咖啡店买东西时,遇到了人形师。这间咖啡店是他们以前常去的,两人都爱喝这家店的清咖啡,那种苦香太美妙了。

 

相反的,灭轮回不爱喝清咖啡。他嗓子的旧伤受不了纯粹的苦味,他每次都会在咖啡里加一点甜牛奶。他还有一些细节和阴阳师不搭配,比如阴阳师热爱重青、绛红等深浓的色彩,灭轮回只喜欢灰色调的浅色;阴阳师总是在夜晚有灵感,灭轮回则必须早睡早起。

 

他们就这样在一起过了二十年。灭轮回知道自己算是趁虚而入,当年阴阳师失去了爱人的踪迹,他快要崩溃了。而灭轮回最大的好处,就是足够爱他。

 

这爱没有任何罪过。

 

阴阳师和老情人只在咖啡馆见过那一次。他们克制彼此,甚至连联系方式也没有交换。那段时间,阴阳师又开始抽烟。他已经戒了烟将近五年。

 

灭轮回发现阴阳师脸色苍白,魂不守舍。他们在博物院从事钟表修复许多年,搭班修好了很多精密的文物钟表。阴阳师最擅长拧紧精细的钟弦,但是那时他失败了好几次,甚至把灭轮回好不容易才修复平整的底座给磨坏了。

 

在一个黄昏时分,天上飘着青橘色的淡淡的暮云。灭轮回摆弄着院子里的枣树,这棵纤细的枣树是他们结婚的时候种的,但是没结过几次果子。

 

“你告诉我吧,”他对阴阳师说,说话的时候眼睛专注地看着正在修剪的树枝,“没关系。”

 

阴阳师是被道德和不忍约束的。他对灭轮回也有感情,那不是假的。可是他忘不了人形师,那种钻心的折磨,正是爱的印证。

 

灭轮回听爱人说起初恋的名字。他想,我的名字就没那么有咬字的韵律感,说起来不像人形师三个字好听。

 

他看着阴阳师通红的眼睛,在对方开口说“对不起”之前,先说道,“咱们最后把那个康熙西洋自鸣钟修完,好吗?”

 

灭轮回实在看不了阴阳师那个样子。阴阳师古怪脆弱,用情至深。二十年的时间,对一个人来说的确很长。但实际算起来,也微不足道。

 

阴阳师想拒绝离婚,灭轮回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了。灭轮回抱着他,摸摸他的后脑勺,“你听我的话。”

 

阴阳师辞职之后,灭轮回独自在只剩一人的钟表修复部的院子里进进出出。过了一个月,他觉得自己该走了。爱人的形影,在每个角落里浮动着。他知道自己难受,那种难受几乎让人受不了。

 

还有一座很难修复的音乐水法钟,灭轮回全凭自己一个人修。光清洗零件就弄了三天,屋里都是煤油味儿。他又抽起了烟,只不过不在博物馆区里。

 

灭轮回蹬着自行车穿过空无一人的宫殿区。他从没觉得这个宫殿广场有这么大,仿佛骑不到头似的。从前,他总是和阴阳师相伴着骑车过去,那时候就不觉得这里是这么大。

 

灭轮回在宫门外头的吸烟区里,点着了一根老式香烟。他动了动嘴角,青色的烟飘出来。隔着一条路,再外头就是车水马龙的市区。天快黑了,淡蓝黑色的天光下,车流间闪烁着霓虹。

 

他想,阴阳师和人形师,他们现在在哪里呢?他们之间错过了二十年,唯有更深的爱可以稍微弥补。

 

灭轮回想,自己就最后再想阴阳师一次,以后就不想了。总想着别人的伴侣,也不像话。

 

他这么想着,一股发紧的生疼从喉咙里轱辘上来。他流了泪,并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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